由木_

「天地太远,当怜取眼前。」
目前墙头:剑三/咒回/猎人
虽然我挖坑不填,但我是条好咸鱼。

【曦瑶】《潋滟惊鸿》

前文: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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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眼神又不对了,”侍女道,“小姐须将眼神放柔些——哎错了错了,不是这种柔,别市井风尘女子勾人似的看人。”

 

孟诗轻声道:“我本是风尘出身。”

 

“小姐说什么?”侍女将她垂下的一缕散发挽了挽,“小姐,你进宫,多少人在背后看着你,你带着孟家的名头,万不可教人嘲笑了去;再者,利害你也懂,好好过荣华一生,也好过市井青楼卖唱,以色侍人。”

 

孟诗低垂着眼眸,慢慢点头。

 

 

 

三日后,她入宫闱。

 

一年又三月,诞下一子,君上赐名金光瑶。

 

 

 

金光善宠爱她,可自她生下金光瑶后,却冷淡许多,且并不疼爱这个儿子——如今孟家权势如日中天,隐约有三省六部独占鳌头之势,倘若此刻给了这孩子宠爱,三省六部恐是要方寸大乱;更何况金光善早有打压尚书省之意。

 

孟诗一日抱着金光瑶去后花园透气,正撞见金光善和心腹大臣散朝后漫步议事。不知为何,她并未迎上去请安,反倒是急急忙忙抱着孩子藏到了郁郁葱葱花丛后。

 

便听得金光善走过:“倘若她不生下那孩子,恐怕还能受恩宠。如今生下了儿子,孟家行事便更趾高气昂,便不得不打压。”

 

心腹道:“把那孩子暗中做掉?”

 

孟诗躲在花丛后,抱紧怀里的金光瑶,手捂着他的唇,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金光善轻飘飘道:“不用,冷落着吧。只是我这儿子……唉,太多余了。”

 

心腹道:“那便不管了。”

 

金光善走远了:“不用管他,自生自灭。”

 

孟诗躲了半天,这才双腿发麻站起来。她抱着金光瑶,手边金星雪浪开了满园,满目都是白。她很喜欢这孩子,他是她怀了十月忍着疼生下来的。说透了,这世上与她唯一血浓于水的,只有这孩子,只剩这孩子。

 

 

 

金光瑶幼时不得宠,他只黏着孟诗。荡秋千、数格子、九连环,孟诗变着花样逗他玩。每每他问起父皇怎么不来,孟诗就叫他数青石板砖学数数,数得睡意朦胧,就往孟诗怀里一钻,迷迷糊糊睡过去,便忘了这件事。

 

金光瑶见不大到金光善,幼年对父皇寥寥的印象无非便是家宴上难得一见高高在上一身金衣的君主,高不可攀、冷若寒星。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便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对任何人都是这般冷冰冰的——直至他玩耍时见到金光善抱着金子勋散步,晃着进贡上来的琉璃球逗他玩,眼角扯开笑意,周围围着一圈人有说有笑,金子勋抢过琉璃球咯咯笑,金光瑶却只在一个小角落里静静看着,慢慢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涌上来,小孩子便红了眼眶。

 

他回去找孟诗,缩在她怀里,小声问她,阿瑶哪里做得不好,父皇为什么不喜欢阿瑶?阿瑶会好好改,可父皇为什么不理阿瑶?

 

孟诗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明天母妃为你去讨那个琉璃球回来好不好?

 

金光瑶快哭了,我不是要琉璃球!

 

孟诗叹了一口气,不知到底是怎么在金光善面前哀求的,七日后终于将金光善哄来了。那日金光瑶起了大早,让侍女给自己打扮了一早上,镜中孩童唇红齿白,惹人怜爱得很。

 

等到中午,金光善来用膳,见了他,只淡淡瞥一眼,连抱都不肯;饭没吃一半,听说金子轩玩耍掉进了小池塘里呛了水,便立马赶了过去。

 

孟诗给他舀了一碗汤:“阿瑶,继续吃。”

 

金光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筷子,拨了会儿汤里的鱼肉,半晌才道:“我以前玩耍……也掉进过池子里的……还发了烧呢……”

 

孟诗微微一愣,不知如何接口。谁知金光瑶却笑了一声,声音脆生生的:“父皇不喜欢阿瑶,母妃喜欢阿瑶就好了。”

 

孟诗轻声道:“是了。母妃最喜欢阿瑶。”

 

金光瑶把一碗汤喝了:“阿瑶还要一碗。”

 

孟诗笑了笑,见他眼泪都已经到了眼角,却抿着唇还要勉强微笑的样子,便心疼想,阿瑶这么小,怎么就能一直笑的呢。这样子总笑,长大了不知道要生多少闷气。

 

 

 

一年后的群臣宴,由礼部蓝家主持。新任礼部尚书的蓝启仁未曾婚娶,膝下无子,便带着两个侄子来赴宴。大的一个叫蓝曦臣,小的叫蓝忘机。大的牵着蓝启仁的手乖乖巧巧进席,小的牵着大的入座,走路还有些跌跌撞撞。

 

金光瑶坐在孟诗旁边,小声道:“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孟诗笑:“这两个孩子听说可聪明。阿瑶要向他们学习,好好上进。”

 

金光瑶捧碗点头。

 

蓝家两个儿子正坐在金光瑶对面,隔着中间一众歌女舞姬,金光瑶托着脸,一双眼好奇打量这长得极为相似的两兄弟。小的那个低头自顾自吃东西,大的那个偶尔抬头,一次正巧对上金光瑶的目光,虽素昧平生,却礼节性地微笑朝他点点头,温和端庄,俨然像个小大人了。

 

金光瑶立刻将目光移开,拉拉孟诗的衣角:“那个小哥哥……那个小哥哥,他对我笑了。”

 

孟诗笑问:“怎么说?”

 

金光瑶扭了扭衣角,抿出一个笑来:“……有点开心。嗯,很开心。”

 

孟诗一双眼眸转到对面那孩子身上,复又看向金光瑶:“宴后,阿瑶便去找那小哥哥玩?”

 

金光瑶道:“好!”

 

只是宴后金光瑶还未来得及去找蓝曦臣说上一句话,那两个孩子便被人早早领回了府,金光瑶抱着自己的琉璃球,有些遗憾地站在正殿门口,只记得那小哥哥对自己笑,却记不清他的样貌,也不知道名字,只知道是蓝家的小公子。那便明年吧,他想,明年还有群臣宴。

 

 

 

只是他等不到明年。

 

 

 

之后三月,温若寒进宫,托人捎口信对孟诗说:“皇上在查娘娘。”

 

孟诗脸色一白:“……怎么会?!”

 

“不是皇上查的,”那报信的人道,“是别宫一个娘娘家属暗中查的——孟家权势大,想扳倒的人极多,当初孟诗死的消息没捂紧,沉香楼那里还暂未查到。”

 

“皇上怎么说?……若查到了……总不能是要……”孟诗看着不远处正专心致志玩着九连环的金光瑶,轻声道,“不行……阿瑶他还这么小,他什么都不知道,”她忽然害怕起来,摇头道,“阿瑶是我儿子……也是皇上的亲儿子!……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可皇上巴不得他死,好压下孟家气焰。”那人道。

 

孟诗靠回座位上,半晌道:“……那、那孟家的人呢?他们……怎么说?”

 

“事情一出,自保还来不及。但皇上宠爱孟娘娘,所以对孟娘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彻查也只是为了打压孟家罢了,进程好似不急于一时,当今之计,只能让三殿下'病死',如此最好,皇上也可把此事当成没发生过。”

 

孟诗喃喃道:“不行的……不行的……”她忽然站起来走上前,差点就跪下了,“让我求求温大人……温大人派人把我接来了这里,一定也有本事把阿瑶神不知鬼不觉带走对不对……”

 

“温大人与孟公交好,因而才得以年纪轻轻掌权刑部——却不是和孟娘娘交好。”那人道。

 

孟诗自知恳求无用,滞了半晌,便慢慢冷静下来,又是缄默,像是下定了决心,这才轻声开口道:“若非要如此,那便鱼死网破。若阿瑶有什么不测,我也拼一死,把事情抖出去,谁都不好看。”

 

那人愣了愣,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话。正手足无措间,朱门被敲开一半,是温若寒站在外面:“可方便我走进来?”

 

金光瑶听到声音,抬眼看了看,见门外人已经走进来了,便本本分分喊了一声“温大人好”,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玩九连环。

 

孟诗道:“……温大人请进。”

 

温若寒走近,斟酌了会儿言辞,便低声道:“诈死比娘娘把事情全抖出去好处理多了。只是殿下这辈子都别想回京城。”

 

孟诗点头,也不顾了:“阿瑶活着就好。”

 

“今晚子时,宫门口守卫换班,一辆黑色马车。”温若寒若有所思,“几天后,我会找来一个和三殿下年纪相仿的孩子,当然,是死孩子。到时候禀报君上,娘娘只要负责说孩子是病死的就好,其他的,我和孟家会处理。”

 

孟诗听完,差点要跪下:“多谢……”

 

温若寒笑道:“先别急着,三殿下一旦'死了',娘娘膝下无子,皇上无所顾忌,恩宠自然又会回来。到时候枕边风,可全看娘娘的了。”

 

“万死不辞。”孟诗叹了一口气,看向金光瑶,“……只是阿瑶还不足四岁。”

 

温若寒不多说话,看着乖乖坐在椅子上的金光瑶,便慢慢走到他面前,蹲到他面前,微微笑道:“三殿下,你知道姑苏么?”

 

金光瑶抬起头,看看温若寒,又看看孟诗,这才诚实地点头:“嗯。”

 

“今晚你和你母妃要一起去姑苏玩几天,不能够让你父皇知道,”温若寒哄道,“时间会有些晚,殿下可要醒着才好。”

 

“为什么呢?”金光瑶放下九连环。

 

“因为,”温若寒神神秘秘引着他的思路走,“如果殿下不见了,君上就会着急。殿下不是一直很想让君上关心么?”

 

金光瑶听罢,开心道:“嗯!”

 

 

 

这便成了。温若寒满意地站起身,心说把这孩子扔进沉香楼,不管是死是活,这辈子也都毁了,倒也未必比死来的舒服,既然活着多余,便一开始就不该生下来。

 

孟诗坐在一边,看金光瑶扑进她怀里,兴致勃勃扳着手指和她说从书上看到的关于姑苏的知识,只是微笑,并不说话。

 

夜半子时,她裹着一件披风,抱着金光瑶离开。金光瑶站在门外,看她将朱门关死,顿了半日,才转过身,把他一把抱在怀里,小步走往宫门口。

一路上,她给金光瑶讲了很多话,很多很多话。虽很轻,却温柔。金光瑶嫌夜风冷,缩在孟诗怀里,听她在说什么天冷添衣,天热也不要急着把衣服换下,很多事情呀,都是要自己争取的之类无关紧要的家常。最后的最后,她说,母妃最舍不得阿瑶。金光瑶一个激灵,从她怀里探出个小脑袋,奶声奶气道,阿瑶也最舍不得母妃。

 

靠近宫门还缺几十步,孟诗便再也不肯往前走了,只是把金光瑶放下,攥紧他的小手,蹲下身开始哽咽起来。金光瑶仰头,有些慌,踮起脚尖,一手拽着她的披风,一手慌乱地替她擦眼泪。

 

不过片刻,就瞧着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走来。金光瑶见着这陌生人,无端怕得厉害,拽紧了孟诗的手,想躲到她身后。孰料孟诗却一把将他推了出去,边哭边道,阿瑶,你走了,便再也不要回来了,不要回来了。

 

金光瑶浑身一僵,急着要回身拽住孟诗的手,那黑衣人却狠拉过他,一言不发就拽住往宫门口走。金光瑶拽不过他,又抓不牢孟诗的手,只能一面哭一面回头看孟诗,扯着音呜咽说,问母妃怎么不要阿瑶了,母妃怎么能不要阿瑶。

 

她只是拽着他小小的衣角,哭着送他到宫门口还不肯放手,最后跪跌在宫门那道青石阶上,哭着捶地喊道,阿瑶啊我的阿瑶。金光瑶泪眼朦胧回头看见孟诗这般,心里慌的要命,发了疯一般要逃回去,那黑衣人见他要跑,索性把他扛在肩上,又快走了三步,便把他扔进一辆通体乌黑连一扇窗都没有开的马车里。

 

金光瑶猝不及防被一道狠劲扔进黑漆漆的马车厢,虽然浑身骨头疼,却极快爬起来,扑向唯一漏光的马车门想逃出去,可外面已经把门重重合上,还加了锁。

 

金光瑶捶门哭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无人应答他,马车调转头,车轮骨碌碌转起来。

 

孟诗还跪在台阶上,哭得几乎要断气。温若寒不知何时便站在她身边,语气平平淡淡:“如此便把三殿下送走了。孟娘娘请回,宫门换班的人快到了。”

 

 

 

金光瑶哭也哭了喊也喊了,累得头昏眼花,到底才四岁,身体根本吃不消。神思恍惚间,马车门漏开一条缝隙,一块饼一碗水递了进来。

 

外面赶马车的一个大汉骂道:“姑苏这么远?都走了一天了,还没到?!还是为了这个没人要的小孽种,呸!”

 

另一人道:“谁知道,交代下的任务做就是了。”

 

金光瑶赶忙抢过饼和水,啃了两口,怯怯道:“……放、放我回去……”

 

大汉道:“你烦什么!再烦饿死你!”

 

金光瑶从未被这么凶过,一下子懵了,缩在角落里什么话都不敢说,点头把饼吃了,这才小声道:“……我……”

 

“我什么我!”那大汉正要关马车门,金光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冲上去死命扳住门,哭道,“你们放我回母妃身边好不好!”

 

一人也不顾他哭得眼睛通红,只把他往里面重重一推,金光瑶吃痛,往后一滚,捂着额头直掉眼泪。

 

“你爹要你死,你娘只能不要你。”那人道,“瞎唧歪什么,烦人。”

 

你爹要你死,你娘不要你。

 

金光瑶慢慢爬起来靠着一个小角落,额头还是好疼,眼泪一直掉。他捂着额头,自己安慰自己说,痛痛飞,说到最后哽咽了,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他自此最怕黑。

 

不知颠簸了多久,马车才停下来。他被拎下马车,提到一座楼里的后房,狼狈往地上一滚。几人对他指指点点,另外几人交头接耳不知说了什么,最终一个满身脂粉气的女人走到他面前:“叫什么?”

 

一个大汉替他抢先道:“孟瑶。”

 

金光瑶一愣,见那女人身后另一个大汉朝他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只能害怕地点头:“嗯……孟、孟瑶……”

 

“模样还算端正。行,留下当小厮,十五两银子,当在沉香楼里了。”那女人捏着他的下巴左看右看,“确实不错,只是这股娇贵气是怎么回事?”说罢便站起喊来另一个孩子,“薛洋,你教他怎么做事。”

 

一个模样机灵年纪和他相仿的孩子从她身后走出,歪头只看了他一眼,便道:“沉香楼的妈妈说了,话乱说要被拔舌头,眼乱看要被挖眼睛。”

 

他被唬得一愣一愣,吓得差点又要哭。

 

“这身衣服太名贵,去换下,明个儿就跟着你打杂。”那女人说罢,便去送客了。

 

金光瑶从地上爬起来:“……这里是哪里?”

 

“姑苏,沉香楼。”那叫薛洋的孩子瞥了他一眼,“你说你叫孟瑶?”

 

金光瑶点点头,过了会儿,却又摇头:“……不是。”

 

“我叫薛洋。是京城薛大人的儿子,因为算命的说我克他,就把我扔过来死活不管了。这里面的年纪小的小厮,都是有来头的,”薛洋漫不经心道,“你呢?”

 

金光瑶踌躇了一下:“……金光瑶。”

 

“宫中来的?”薛洋惊奇道,半天肩膀抖起来,“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正说话间,就见一个壮汉把一个不听话打闹的孩子扔进了东边最里间的黑屋,砰一声关上,加锁,任里面孩童哭得昏天黑地——就和来时一样。

 

金光瑶害怕道:“……那是什么?”

 

“想逃,抓回来的。我没记错的话……好像那是哪个侯爷的私生子?……关三天三夜,估计能饿死了。前几天才又病死了一个。”薛洋拉着他赶快走了,“快去换衣服,一会儿就叫你做工了。”

 

“你逃过吗?”金光瑶跟在他后面断断续续说,“我也想逃,我想……我想回去见我母妃。”

 

薛洋停下步伐,转过身阴测测道:“管你什么人,到这里就别摆架子。母妃什么就不要挂嘴边了,最好忘了你是谁——我逃过的,被人踩断了手指,就不敢逃了。”

 

金光瑶抖了抖:“……我还是想逃……”

 

薛洋道:“哦。”

 

金光瑶有些不适:“……陌生地方……我怕……”

 

薛洋领他进了一间房:“多干活少说话。做事不好要被他们拳打脚踢。”

 

金光瑶换上衣服,不敢说话了。

 

薛洋嗤笑一声,年纪虽小,眼神却狠:“谁要在这里?等我大些,我就跑。”

 

金光瑶没说话,他想孟诗了。

 

 

 

蓝曦臣站在幕外,只是看着,也只能看着。他见金光瑶抱着琉璃球等在正殿门口,日暮黄昏,他便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去看他,小孩子长得纤纤嫩嫩,目色有些期待又有些失落。倔强和忍耐是从小练成的,抱着琉璃球,安静乖巧。

 

他未来要亲自迎娶进家门放在心尖的小夫人,如今还只是个四岁的稚童,旅途颠簸抱着膝盖在漆黑的马车厢里哭了一路,最后磕磕绊绊地摔在了他面前,一身伤痕,满面尘埃。

 

 

 

TBC.

 

 

 

作者有话说:

 

稍微来个两章松松神经,毕竟……ummmm这样蓝大才能理解一点阿瑶对不对(。)金光瑶回忆杀前半部分,蓝大只露了个脸,就不打CPTAG了。

 

阿瑶:我也曾是朵小白莲。

  

宫里虽然他爹不喜欢他,但还是有孟诗宠他的,沉香楼才是真·童年阴影ˊ_>ˋ他爹要他死,他娘不要他。世家公子都是被当成掌上明珠宠的,只有阿瑶显得这么多余没人疼,但没办法,毕竟朝廷权力制衡身不由己(好了住口吧)很多读者都觉得潋滟可能要结束了,但我想说的是,图样图森破。嗝。

 

 

由木_

2018.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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