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木_

「天地太远,当怜取眼前。」
目前墙头:剑三/咒回/猎人
虽然我挖坑不填,但我是条好咸鱼。

【明唐】《我怎么穿越进游戏了?!》

前文:第十五章     纯阳宫的脸面担当和两枚信物

 

 

 

第十六章     我心不知,何以为柏

 

 

 

出山门两三步,唐行然道:“师妹,你一人回去罢。”

 

小姑娘也跟着住了步伐,一级台阶要踩不踩的,单足未点地,只问他:“为何?”

 

“一些事情,我得处理掉。”唐行然对她招招手,“你归去一人,路上小心些。”

 

唐蓝面上却忽生担忧神色,却也不能改变唐行然的想法,思忖几番,末了抛下一句“如今那姓陆的也在这里,师兄你切不要与他多说话”便头也不回走了。

 

 

 

李若水打发完了人,一桩心事也算了结,此时故人重逢,便挑了个寂静庭院与陆寻舟小叙一番。

 

恰逢纯阳弟子都在小声咬耳朵说谢澜师叔回山门祭拜故人,谢辞便立刻拉着花醉眠离开。试图听听李若水和陆寻舟墙角的花醉眠只能不情不愿跟着小道长往太极广场跑,心里叹息说又错过一场好八卦,当真是可惜。

 

 

 

“木白似乎已经与你没有联系。”方坐定,李若水不明不白便抛下这一句。

 

陆寻舟道:“他死了。”

 

李若水没说话。他二人都不是善谈的性子——李若水在十六岁拜于纯阳宫门下之前,顶着李生这个名字靠杀人在长安的破落巷子里活命。陆寻舟自幼性格内敛,幼时不敢杀人,稍大后经历了些事情,才端弯刀学起了焚影圣诀。

 

“我记得木白说你虽然温柔,但太腼腆,彼时深以为然,”李若水给他推去一杯淡茶,信手将佩剑搁石桌上,“还以为你早晚要修明尊琉璃体,最后竟还是学了焚影圣诀。”

 

陆寻舟垂眸,半天后捧起茶盏:“我杀了养父。在我十三岁那年。”他的神色仍旧很平静,声音也很淡然,李若水早些年回忆里关于他的温柔和腼腆被陆寻舟藏得很深很深,如今几乎看不到了,“捏着满是血的匕首时,我忽然明白,我要修焚影圣诀。”

 

李若水没再说话,绕开这个问题:“木白是怎么死的?”

 

陆寻舟顿了顿:“掉下了悬崖。”

 

“……习武之人,他身法灵动,”李若水眉头微蹙,似乎不太相信,“轻功又了得,不应一命呜呼。”

 

“他不想活。”陆寻舟道,“我想拉住他,没拉住,他还是掉了下去。”

 

石桌映树影,风过飘下几片残叶。李若水缄默了很久:“他不像是那种会自行了断之人,也罢,”拂去桌上落叶喟叹一声,“许是哀莫大于心死。”

 

“我寻到他时,他已性情大变。若非后背胎记明显,”他仰头看着头顶半黄半绿的古树,秋意一点点渗透到底还是冷的,“我几乎不愿相信那是他。”便转了个话题,问李若水,“你呢?”

 

“家母死后,我来到纯阳宫,也算是度过一段逍遥日子,有了要好的师弟,”李若水面上略有惋惜神色,“只可惜他也死了。”

 

陆寻舟不说话,二人说的都不是什么开心事,更兼惯不是会安慰人的性格,只能各自把心绪囫囵吞下。又坐了一会儿,听李若水问他:“方才听你和那唐门小姑娘说话,似乎你二人所认为圆石令的主人不是一人?”

 

这一句话就戳到他痛点上了,陆寻舟沉默不语,他一向很有把握的事情因为这一变故变得模棱两可起来——最终只说:“原先很确定,如今有些存疑,许是她记错了。”

 

李若水随口道:“你方才说木白性情大变,或许是你认错了人。”

 

他又缄默,很久以后才摇头:“……我应该没认错;我确认过的。”

 

“人既已死,多想无用。”李若水偏头看他,指尖飞出方才从石桌上拾起的残叶,顺着叶脉注力,唰啦一下飞得很远,莫入草丛乱石堆里再看不见,语罢重又开口,却是看向朗朗乾坤,“此信物是我故人遗物,虽说物归原主,但旧情仍在。如今他已身死,过些日子我想邀你同去做一桩事,算是还掉这份人情。”

 

陆寻舟点头。

 

李若水没再说话,独自看着近处残花败叶,目色无波无澜,深不见底打着自己的算盘。陆寻舟饮完杯中最后一口茶,起身作别。

 

 

 

甫一踏出庭院,他便见到唐行然正躺在树上对着光琢磨端详手中那块唐门圆石令。气候还是冷的,更兼在华山之上,但是日头却不算太差,于冷意里裹挟了不少暖融。便见唐行然移来目光见着他,利利索索把信物收起,跳下树走到他面前,开门见山问他:“如今你是否仍想寻方法复活唐见冷?”

 

直白又果断,也不夹枪带棒,完完整整一个询问的口气。陆寻舟面上一愣,心里只想他是否是想起了什么,便听唐行然继续道:“唐蓝和你所说不一样,这枚东西的主人到底是我兄长还是唐见冷还未有定夺。况且我兄长尸骨下落不明,信物所托之人也已亡故;我这边没有头绪,不如听听你意见。”

 

——这便是没有想起来了。

陆寻舟了然,唐行然于他兄长几乎可以说是尊崇,倘若恢复了记忆,语气不至于如此寡淡平常。

 

他便问:“这和唐见冷有何关系?”

 

“我好容易找到了记忆的一点线索。”唐行然将他一军,“任谁都不愿把前半生过得残缺不全,是不是?”

 

陆寻舟眨眼看他半天,遂点头道:“我与谢辞道长约好,关于他师父一事,我与花醉眠大夫同他一起前去南疆探寻;另者,我也好去探究生死术。”

 

果真如此。唐行然便开口:“若真有起死回生之术,能将我兄长复活也是求之不得。”说罢便抬眸询问他,“可否多算我一个?”

 

陆寻舟蹙眉思索片刻,见他也不像是一时兴起,遂点头:“问题应当不大。”

 

 

 

是夜寒冷,唐行然坐在太极广场屋子前看纯阳弟子围成圈圈传功打坐和切磋。他看得很无聊,心里也很无趣,便想自己的父母现在在做什么,妈妈是不是还在为自己的小儿子哭泣?自己的朋友又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缺一个人的宿舍里继续组团打游戏?好好四个人的团队折腾成了三缺一。

 

他想了很久,也想得很出神,出神到花醉眠坐到他身边都没发现。

 

他稍微瞥了一眼过去,见着花醉眠面色也不太好,脸上笑意仍有,却很寡淡。入夜偏冷,纵使天上星子两三点明澈,也似一泓冷泉刺骨。

 

便听花醉眠道:“没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人死不能复生,是谢辞和陆寻舟不死心。你若没有什么事情,不必搅这趟浑水。”这道逐客令下得很是干脆。

 

唐行然问他:“你对陆寻舟也这么说了?”

 

花醉眠摇头:“他不撞南墙不回头。”

 

唐行然便笑了:“你怎知我心里没南墙?”

 

花醉眠不说话,只是看明月,方想开口说什么时,却见谢辞踩着月光向他走来,眉眼间神情也很淡没什么起伏变化,他便起身跟着谢辞走了。台阶上吹凉风的人又只剩唐行然一人。

 

他实在觉得没劲,手里捻着一枚暗器,心口总觉得堵得慌,却又听到身后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正是李若水。

 

他便起身行礼:“李道长。”

 

李若水点头算是打过照面,拂拂衣袍也同他一起坐在台阶上。远处的灯光已经稀稀落落,纯阳宫的弟子多半睡得早——扫地的弟子每天要赶在鸡打鸣前就开始一层一层扫宫门台阶,修行很苦。

 

便听唐行然随口一提:“纯阳宫如此美景,可惜不见当时同游人。”

 

他轻描淡写移去眸光:“生死有命;却不想唐少侠竟是在对月思人。”

 

“不,不是,”他极快摇头否认,“没什么可思念留恋的。”

 

李若水隐约看到他头发遮掩的后颈上有三颗在同一线上的小痣,眉头微微一蹙,又状若无意偏过目光看他左耳耳垂,飞镖耳坠下竟也藏着一粒。

 

他思路转了几番又几番,最终收袖开口:“所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是何意?”

 

唐行然便道:“所谓心志不改。”

 

“其与木白二字又有何渊源?”李若水淡淡开口,“草木之木,月白之白。”

 

他思索半天也得不出什么字义上的解释,想得头都痛也没觉得有什么含义,只能摇头就字论字:“二句出自诗三百《柏舟》篇,木白二字,合之为柏。其余再想不到。”

 

李若水沉默不语。

 

唐行然觉得和李若水交流实在很困难,保不准待会儿还要扔更奇怪的问题出来,便拍拍衣服起身走了。

 

 

 

李若水又坐了半日,听得身后脚步声响起,陆寻舟站在他后面:“怎么与他提起木白?”

 

“一时兴起罢了。”李若水若有所思,“有机会我想问问关于他以往的事。”

 

“他失忆了,一概不记得。”

 

“是吗?真可惜,”他摸着手边佩剑的剑穗,换了个话题,“当初那两枚信物是你和木白一同托付给我故人算是谢礼,多年来他从未对我提起,我想听听。”

 

……

 

世事弄人,结局本不至于此的。李若水静静听完,对比昔日繁华与尔后落魄,只能喟叹一声:“谁能料到。”

 

陆寻舟见时辰已经很晚,起身要离开,临走前听得李若水模棱两可给他提醒了一声:“唐行然此人,兴许并不简单。”

  

  

  

TBC.

 

 

 

作者有话说:

 

李若水今天牵线了吗?

没有呢。

红娘表示牵线前先要看看这俩人有没有希望凑成一对,明唐红娘加油鸭1551

 

(´-ω-`)三章之内,我必让他认出老婆。

  

由木_

2019.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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