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木_

「天地太远,当怜取眼前。」
目前墙头:剑三/咒回/猎人
虽然我挖坑不填,但我是条好咸鱼。

【明唐】《我怎么穿越进游戏了?!》

前文:第十七章     空柩衣冠不留意


 


第十八章     碎剑与深渊

 

 

 

他寻到唐蓝时,小姑娘正坐在竹枝上拿篾片编竹筐。少女晃着腿唱着歌,纵使是在自家门派,但凡踏出门只有两三步也要倒饬一番,仔细不仔细那是另外一回事,可这眉黛一描脂粉一扑,整个人的精神气便提起来了。

 

他便停在竹林投下的那一片阴影里,并不说话,只是看着。

 

唐蓝看见了他,眼中忽生疑惑,却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拍拍手跳下来,竹叶扑簌簌落了满地,也掉了她一肩。她信手拂开碎叶,只弯眼问他:“李若水道长,莫不是小女子之前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呢?竟从纯阳宫一路到了唐门来?”

 

李若水摇头:“贫道此番前来,是为了别的事。”

 

“原来还是要来听墙角呢,”唐蓝敛了笑,带上几分慎重,“若是事关唐门内部事务,我一概不能说。”

 

“与贫道故人有关。”李若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唐门纷争贫道没兴趣。”

 

……唐蓝一口气堵在胸口,总觉得气势比这道士低了一个头,这人说话怎么会这么毒?末了只能道:“……那报酬呢?”

 

李若水不为所动,开门见山问她:“唐木白是谁?”

 

唐蓝一听就觉这人恐是来砸场子的,便蹙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番,最终别开目光,抱着手臂不情不愿道:“……你们说唐木白是唐见冷,那就是唐见冷了呗。”

 

“那只是陆寻舟以为。”李若水波澜不惊。

 

唐蓝的神情一寸寸暗淡下去,低头去踢脚下一捧枯竹叶,大概是觉得这个话题实在没趣:“唐见冷早已死去,顾羽师兄又不见尸骨;谈这个没意思——”

 

“贫道指的是唐行然。”

 

唐蓝略一抬高眼眸,神情掺杂诧异,更多却是防备,好半晌,才慢慢开口问他:“……你这是……什、什么意思?”

 

 

 

唐行然觉得路上太无聊,只能开始搓机关弩箭;陆寻舟觉得路上太无聊,只能开始擦他的弯刀;花醉眠觉得路上太无聊,但见明唐两人怎么声都不吱一下,只能看风景。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花醉眠道:“你的刀被擦得已经不能再亮了;”又看向唐行然,“机关弩箭多得够端掉红衣教三个窝了。”

 

陆寻舟于是收刀,唐行然于是收弩箭。唐行然道:“花大夫,请吧。”

 

花醉眠:“?”

 

唐行然:“聊八卦吧。”

 

陆寻舟觉得太言简意赅了,于是稍微补充了一下:“……纯阳宫的。”

 

花醉眠觉得自己要被这两人气死。

 

唐行然:“我提前买好瓜子了。”

 

花醉眠:“……”到底却之不恭,他便信手抓了一把嗑起来,靠着马车壁在心里暗骂自己两句没骨气居然被几斤瓜子给收买了过去,嘴上却只能问,“……该从哪说起?”

 

“挑个重点,”唐行然也抓过一把瓜子,“所谓起死回生,是怎么回事?”

 

花醉眠仍是嗑瓜子:“苗疆巫蛊术,问我这个万花弟子,恐怕并不妥当?”

 

陆寻舟道:“你说,人死不能复生。”

 

“尸人,你二人都应该知道。五毒教和天一教如今水火不容,但追根溯源皆发源于苗疆。如今天一教大炼尸人,众人畏之,五毒教纵是本事通天,大抵也是八九不离十。”

 

唐行然:“……不是说凤凰蛊很好用吗?”

 

“凤凰蛊传得再怎么神乎其神,也必须是吊着一口气才能把人给弄活,”花醉眠若有所思,把瓜子壳拂拂掉,“摆到面前是个死人那就完全没意思了。”

 

“这么说,所谓起死回生,”唐行然蹙眉,“……就是炼尸人?”

 

“不全是,”花醉眠扇骨抵着下巴,“那毕竟是曲泱炼的;她的事情我向来不多问。”说罢眼风一挑,“她成功了。她复活了李霜迟,会说话,也有意识;谢澜带他离开后,我与他再未见过。这些年来,第一次听闻他的音讯便是你二人来长安托他口信之时;重又再见,便是昨日上山祭拜。”

 

陆寻舟却问:“谢澜道长与你本是素不相识,为何你要帮他?……却又不告诉谢辞道长?”

 

“这个……谁知道呢?”花醉眠摇头叹息一句,“我也是有私心的。我觉得让谢澜带走李霜迟很好,不能再好,”他眸中隐隐有跃动的光,“谢辞眼里向来只有他师父,许是我不甘心。”

 

昨日谢澜还在坐忘峰问他,你当初帮我去寻曲泱,可曾想到会走到如今一步?花醉眠回答说,有的。谢澜还问他可后悔?他那时是如何回答的?他摇头说,不后悔。

 

唐行然如今也问他:“……你后悔吗?”如今谢辞与他闹僵成这样,恐怕不是一句两句后悔不后悔说得明的;尘埃落定后,怕是连个朋友都没得做。

 

花醉眠便笑了:“路都是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如今已经变成这样,那也没办法。”

 

  

  

   

“离魂草和往生蛊?”李若水蹙眉,“略有耳闻——二者虽为奇毒,居于一处却能相克,症状上看不出异样。”

 

“师兄他当年中的便是那两样毒,往生蛊分为母蛊子蛊两个,母蛊一旦死去,子蛊也会随之消失。”唐蓝抱着膝盖坐在问道坡上,食指捻着一根草转转悠悠,“行然师兄身上中的是子蛊,母蛊在唐见冷身上。”

 

“唐见冷一旦有差池,母蛊消失,子蛊也会随之消失,离魂草毒发置人死地无非是一时片刻的事。”李若水看着面前挖宝人来来往往撬箱子,目中郁结愈显浓重,“可唐行然如今还活着。”

 

“这桩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揪了地上一根草开始绕着手指百无聊赖卷捏,声音慢慢低落下去,“……可师兄他、他没有几年好活的,他的身体在之前已经损伤太过,”唐蓝眨眨眼睛,没有看他,声音很轻,“他醒来什么都忘了,这样就很好,真的很好。忘掉唐见冷,忘掉陆寻舟;甚至连顾羽师兄的事,我都小心翼翼避开了。我怕他动气,又怕他执迷不悟,”小姑娘说了两三句就又要抹眼泪,一手揩在发涩的眼角,语气里带些哽咽,竟隐隐攒了些泪光,“李道长,你说你是唐木白的故友,可是唐木白到底是谁,如今还重要吗?唐见冷已经死了,顾羽师兄不见尸骨,行然师兄又不记前尘;若非要探一个究竟,谁人能得一个好处?”

 

李若水缄默,最后只缓缓发问:“你说往生蛊的子蛊在唐行然身上,贫道便多问一句,往生蛊可否有移花接木之用?”见唐蓝蹙眉,目中有疑惑神色,便道,“譬如,替换掉一个胎记,嫁接到另一个人身上。”

 

唐蓝盯着他看了许久,末了抬袖擦擦眼泪,眼眶仍旧泛红,神情却清明非常:“合是我方才那些眼泪都白落了。李道长仍旧咬着此事不放,要一个结果。”

 

“唐姑娘落泪是为劝贫道不要深究唐门事;但泪中情意恐怕不是作假。”李若水颔首,却仍旧再问她一遍,“往生蛊可否有移花接木之用?”

 

唐蓝见他问得认真,遂站起身居高临下睨了几眼,思忖片刻,便道:“我不懂医理,你随我去药堂问问熟人。”

 

 

 

南疆气候并不宜人,这一点唐行然老早就领教过,三人刚下马车,花大夫就挽起袖摇扇子,大概是觉得这遭罪真是受不住,水土不服这谁顶得住。

 

唐行然便问他:“往哪个方向走?”

 

花醉眠道:“好问题。”

 

唐行然:“……”

 

花醉眠转头问陆寻舟:“此地何处瘴气最重?”

 

陆寻舟沉吟片刻:“幽魂草泽。”说罢不忘补两句,“那处尸人极多,临近上古遗迹处还有不少峭峰深渊。”

 

花醉眠道:“那便是幽魂草泽;走吧。”

 

唐行然有些思维跟不上:“为何?”

 

“尸人说到底还是尸人,习惯盘桓在瘴气重的地方。既然尸人活动的地方就那几个,埋剑的地方自然也就那几个。”花醉眠清点好背包里的绷带药物,回身对陆唐二人慎重开口,“李霜迟道长的那柄佩剑拿不拿得回来另当别论;只是至少谢辞,在下是要把他活着带回纯阳宫的。”

 

 

 

“怎么忽然来问往生蛊的事?”唐辞云把手里的活计放下,药堂向来清净,唐蓝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踹门那必定是大事,旁边居然还站着个从没见过的纯阳道士,这便不免要警惕起来,“虽说是唐蓝小师妹带来的人,但毕竟是外人,我不能带你去药堂藏书阁。”

 

李若水没说话,却是唐蓝问他:“辞云师兄,我只问一个问题,往生蛊的母蛊,能否把子蛊所依附之人的疤痕、胎记之类的东西嫁接到自己身上?”

 

唐辞云蹙眉,声音也严肃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若水道:“是贫道要问的。”

 

唐辞云更不解:“既是纯阳门下弟子,问到我唐门来是个什么说法?”

 

李若水不回答。唐蓝瞄了他几眼,这便好声好气与唐辞云道:“辞云师兄,他只托你这一回,以后想再碰面也碰不着了。”

 

唐辞云思忖了许久,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横竖无关痛痒,这才道:“我给小师妹一个面子。”

 

“啊呀啊呀便算是我欠下的人情啦,”唐蓝弯眼笑道,“今晚我请你吃饭嘛!酸辣粉三大碗好不啦?”

 

唐辞云便无话可说,唐蓝伶牙俐齿的本事是谁都赶不上的,和她讲理横竖都是无济于事,只忍笑转进里屋去寻书翻找去了。

 

 

 

脚底下又滑溜溜盘过一条蛇,嘶嘶吐着信子,钻进草丛里便再也寻不到。花醉眠指了指东西两个方向:“以前曲泱和我说过几次五毒地形,我一人足矣;西面我去,你二人去东面。”

 

唐行然问他:“你能不能揍尸人啊花大夫?”……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是个奶妈吧。

 

花醉眠奇道:“为什么我不能揍尸人?”

 

……好的我懂了,你是个暴力奶妈。唐行然遂看了一眼陆寻舟:“走吧——我不太清楚如何打尸人,到时候麻烦搭把手。”

 

陆寻舟朝花醉眠略一颔首,跟着唐行然走了。五毒地域湿气重,走在路上一不留神就容易踏进浅沼泽里头。虽有道是说此处毒蛇猛兽奇多,但二人皆为习武之人,一路走去倒也不觉烦难,只是恍若一团麻线摸不清头路该从哪里寻起。

 

 

 

“替你们翻找过了,”唐辞云捧着一本破得不能再破的古书出来,半倚着桌子指着上面糊成一团的墨迹,“喏,看吧。”

 

唐蓝蹙眉,往前看了点,又往前看了点,又又往前看了点,原本瞧着还有点字样呢,如今反倒越看越糊涂了,便恼道:“师兄你分明知道我念书不好好念的!……”

 

唐辞云道:“师妹看不看得懂又无妨,”抬眼只瞧着李若水,“这位道长看不看得懂才重要。”

 

李若水仔仔细细看了半日,终然叹息一声,低声道:“多谢。”

 

唐辞云收卷颔首:“既然问完了,药堂也不多留客。二位慢走,”说罢若有所思还补了两句,“唐蓝,三碗酸辣粉。”

 

唐蓝一面往外走一面扭头朝他比个鬼脸,结果可好,没看清脚下路,一个趔趄差些被高高的门槛绊一跤。

 

 

 

腥黑的血。唐行然往后跳了三步,手中毒镖一枚枚飞出去——这两人一踏一不当心踏进了尸人的一个老窝,引得鸡飞狗跳便只能一窝端掉。几个尸人刚倒下,就又涌上来一批,摇摇晃晃不知疲倦踩着尸体走来。唐行然无法,只能用子母爪把自己钩到树上,就见陆寻舟也跳了上来,衣角已经沾血发黑。看看,这就是远程和近战的区别。

 

唐行然把几个想爬上树来的尸人一个个用弩箭推了下去,扭头问陆寻舟:“我方才这样打对不对?”

 

陆寻舟稍微愣了愣,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没明白这层对不对到底是哪层的对不对,便只囫囵道:“……应该是对的……”

 

 

 

风动竹影。唐蓝一步一步踩着影子在路上走,扭头问李若水:“李道长,那书上是什么意思呢?”

 

李若水道:“移花接木。”

 

唐蓝脚步一顿:“……什么?”

 

李若水略微比划了一下,大抵一个指节大小:“若是这么小块地方,可以。”

 

唐蓝站在那处,仿佛被钉死了一般,只是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李若水开口:“贫道想问你一些事情。”

 

“我不知道……”唐蓝面色不太对,还未等他开问便已喃喃回绝,“你问我,我还要问行然师兄……”

 

见她如此回应,李若水便不再说话;待她稍微平静一些,他才重又开口:“贫道想问,唐行然在年幼时曾去过长安么?”

 

唐蓝蹙眉:“……去过的;但我不清楚。他第一次去长安时才八九岁,我那时还太小,什么都不知道。”

 

“唐门弟子若年岁尚小,可否拿其兄长之信物以作盟誓?”

 

唐蓝不说话,半天才闷闷道:“……可以。”

 

李若水便也缄默许久,竟慢慢往前走去。唐蓝不明所以,方跟上去,就听李若水在前面轻声开口:“唐木白是不是唐行然?”

 

唐蓝僵了僵:“你不要乱说。我不知道。”

 

李若水若有所思:“看到那枚圆石令信物的时候,你就知道唐木白是谁了,对不对?只是你想不明白后面的事情发展。”

 

唐蓝答非所问:“唐门没有唐木白这人。”

 

李若水道:“看来那便是了。”

 

她便急了,跺脚恼道:“你、你!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何、何况你要知道这个做甚?!”

 

李若水忽然转身看她,只淡然问她一句:“小姑娘,听过一句俗话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便是这样。”说罢头也不回走了。

 

小姑娘一人站在原地,原本只是错愕,而后委屈得要命,自暴自弃生气起来,拽了几枝竹叶撕扯起来。恰逢陆念殊拎着桂花糕蹦哒蹦哒穿过小径,就见唐蓝一个人在呜呜咽咽生闷气,他便穿过竹林去寻唐蓝:“师姐怎么啦?心情不好我请你吃桂花糕!”

 

唐蓝一看是熟人来了,这便啪嗒啪嗒掉眼泪,只呜咽道:“大人都太坏了!尤其是纯阳宫的破道士……以后纯阳宫的人来一个我揍一个!”

 

陆念殊哎呀呀拉着她往前走,一面走一面还要嘀咕:“揍、揍不过呢?……”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小没良心的猫崽子,连你也编排我,”唐蓝呜呜咽咽着,却还能够抽空抬手轻点他额头,小姑娘家家恼羞成怒,“……回去让你师父把你皮都给扒了,吊起来打,看你还说不说风凉话?”

 

陆念殊见她心情好了不少,这才暗搓搓捂着额头凑上去问她:“怎么了呢?师姐这么生气?”

 

“都是纯阳宫那破道士!”唐蓝一说便气不打一处来,哼哼道,“别看他道貌岸然仙风道骨,这心都是黑的!——”说罢顿了顿,转身去问陆念殊,“来,我问你个问题。”

 

陆念殊察觉她忽然谨慎起来,便也警惕了好几分:“师、师姐请说!”

 

方像是攒好了问题,唐蓝却又泄气不说了:“算了,你也不懂……我问你师父去。”

 

陆念殊觉得有点受伤;唐蓝明明看着也像是个不稳重的小孩子家家。

 

 

 

“师兄你说,当年陆寻舟那厮的竹马发小是我师兄,他倒好,非认成了唐见冷。”唐蓝与唐孤惑一同坐在门口台阶上,“若他知晓自己认错了人,他会如何呢?”

 

唐孤惑波澜不惊:“愧疚。”

 

唐蓝便看眼前竹林簌簌:“你说陆寻舟那么喜欢唐见冷,会不会那些回忆也占了一部分?”一片枯叶落在她的肩头,“但他真的辜负了行然师兄。”她把那片竹叶捻在指尖,“无论如何,他是真的辜负了行然师兄。我不原谅他。”又咬着牙念了一遍,“我绝不原谅他。”

 

唐孤惑不说话。

 

唐蓝低着头,像是不解:“行然师兄那时候一定知道陆寻舟认错了人,可他为什么不说?”

 

陆念殊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或许是觉得没意思?”他眨眨眼睛,“陆师叔不喜欢他呀……”

 

“会是吗?”她叹了一口气,横竖没有结果,这些事情,除了唐行然自己,便谁都不会再知晓。

 

 

 

此后一月,唐行然都没有音讯。唐蓝想起他当时说要处理一些事情留在了纯阳宫,心里不免发虚,越想越觉得不安,什么事情要办一月还没办好?到底没了耐心,天一亮便去敲唐孤惑家门,说是要请他与自己一道去一趟纯阳宫。

 

唐孤惑半梦不醒披着大氅站在门口,略一思忖便点头应允,转身去与陆念殊道别,小明教裹着条毯子缩在床角揉眼睛,呜哩呜哩算是迷迷糊糊应下了,拽过毯子重又一头栽进梦乡里去。

 

唐蓝便轻声道:“孤惑师兄,别管那条小懒虫啦!他可鬼精呢,能照顾好自己的。”

 

 

 

路上,唐蓝不安道:“一个月,什么事情一月还没做完?”

 

唐孤惑只道:“稍安勿躁。”

 

 

 

形色匆匆赶去太极广场,果不其然李若水躺在屋顶晒太阳。小姑娘轻车熟路一头扎过去,唐孤惑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

 

便听她在屋下喊:“李道长,你可见到了我师兄?”

 

李若水翻身坐起:“他在里屋。”

 

唐蓝方想踏进去,脚步却一顿:“……陆寻舟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李若水没说话,只道:“唐行然摔下了深渊,现在还昏迷不醒。”

 

唐蓝忽然不太敢踏进去,方想开口,才惊觉声音有些抖:“那、那师兄他……他把事情处理完了吗?”

 

李若水看着她,眼中浮现些许惋惜情愫:“是去寻一把旧剑么?已经碎掉,不能再用了。”

 

唐蓝木然:“我不知道。”

 

唐孤惑从她身边绕过,从容不迫推开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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