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木_

「天地太远,当怜取眼前。」
目前墙头:剑三/咒回/猎人
虽然我挖坑不填,但我是条好咸鱼。

【佐鸣】《他死后第十年》

    

*HE一发完结

*虽然题目长这样但真的是HE_(:з」∠)_

*接TV版699话(二人都没有结婚)

*真•小短篇速成

  

   

  

《他死后第十年》

 

 

 

我们终究会相遇。

——题记

 

 

 

01.


四战结束前夕,在终结谷对峙时,他曾当着漩涡鸣人的面夸下海口——到如今已经有些忘记很清晰的每个字与每个音节——大概就是所谓的拥有这只轮回眼后维持忍界秩序易如反掌,不老不死,转生长生,方法很多,诸如此类。


漩涡鸣人生气的模样,掉入回忆之海的水滴声,树荫秋千与无尽黄昏小池塘,夏天冰棒的丝丝冷气与熙来攘往的陌生人群,还有趴在哥哥背上许下的稚嫩诺言。




——宇智波佐助站在一棵树上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已经不年轻了,毋宁说,正是由于他已经不年轻了,所以他才会思考这些东西。




02.


当年四战结束之后他离开村子前,鸣人曾想归还一度被他丢弃的护额,上面刻着象征木叶忍者身份的图案。那时候鸣人还没有进行手臂的移植,空空荡荡着一个袖管站在木叶村门口的一棵大树下,微笑着想要递还给他那个珍而重之的护额。他没有接受。


四战英雄、一代传奇人物的落幕其实也没有必要浓墨重彩——“都到了当老爷爷的年纪啦就不用逞强了我说”,听说鸣人躺在病床上最后一句话是这个。


这句话很正确,无可挑剔。虽然鸣人总觉得自己不太会说话,但他的确是全村最会劝架灌鸡汤的人,他要是能早生个十几年和宇智波带土好好谈谈人生,估计就没有四战了。


“都到了当老爷爷的年纪啦就不用逞强了我说。”虽然话都是这么说的,但死亡把一切羁绊斩断的时候,漩涡鸣人还是没有办法把说到做到的忍道贯彻到底;于他也是。


生离死别的心理准备早就是有的,可还是会有什么东西碎一地,拼拼凑凑再也补不好。


木叶村的人找不到常年漂泊在外的宇智波佐助,五大国的寻人启事贴得纷纷扬扬唯恐天下不知,宇智波佐助仍旧杳无音讯。


——都到了当老爷爷的年纪啦就不用逞强了我说。相传这就是七代目最后的话了。


可后来春野樱告诉佐助,并不是那样的,鸣人他到最后还说了一句话,佐助君一定要听吗?


她师从纲手姬,百豪之术的印记自四战后一直刻在额头上,容颜可以得到很好的修护,依靠这个术将面貌驻足在最盛时。


彼时佐助与她一同坐在街边路灯下的长椅上谈这些事情。几十年前卖冰棍的小店已经关掉不做了,到如今木叶的三色丸子仍旧炙手可热。


他低着头去数多少片叶子落下来,落在他的脚下,那上面象征凋零死亡的缺口伤痕又是何种模样。


他听见自己说,总不会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什么吊车尾发言吧。


春野樱对他眨眨眼睛,而后忽然有点手忙脚乱地笑起来,一边弯眼睛一边对他摇手——哎呀佐助君,鸣人他很在乎你的。


“我知道。”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不需要他人来提醒他。


她慢慢收起笑容,手握拳搁在膝盖上,像是想要从容不迫一些,最终眼里却积满了泪水,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一次为漩涡鸣人流泪,在懵懂的少女时光里,她总是为心上人流泪,为佐助流泪,在流泪中学会坚强,想要追赶,又悲哀于自己的无能为力。她低着头,看泪水在地上开出花来,那些温热的触感像是多年前阻拦佐助出村却未果一般——“他问我,佐助还没回来吗?”


宇智波从地上捡起一片叶子。


“我回答说,还没有啊鸣人,你再等等吧,佐助君一定会回来见你最后一面的。他躺在病床上看窗外的蓝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看着那片树叶的脉络,那片叶脉的两边部分已经很松动,轻轻一扯就可以一分为二。


“佐助君,鸣人他很遗憾呢。”


那片叶子被风吹走了。


“我是说,如果能见一面的话,那就真的太好了。”她抬起头看着长椅边上的小路灯,灯光下几只小飞虫在围绕着团团转,那些小虫子都是朝生暮死的生物,放于漫长的忍者历史里,所有人都是路灯下的这几只渺小飞虫,“我是说、我是说……”她尽力想要表达得清晰一些,却无论如何也传达不好,那些遗憾,还有对就算二人没有来得及告别鸣人也可以很释怀离去的不解。


“啊,我知道,”宇智波佐助站起来,他也是一个可以做如今木叶小辈爷爷的人了,可是托轮回眼的福,这副容貌几十年如一日地年轻着,“已经够了,小樱。”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起伏,冷静又快速地打断了这段短暂的回忆,那样静水无波的口吻,仿佛他是跳出这个世界的轮回的冷眼旁观者。这一度让春野樱在后来的一小段日子里十分怀疑宇智波佐助有没有把她这番话记在脑子里。




宇智波佐助转身离开,垂眼一瞥看到春野樱坐在长椅上不知所措的泪光。而他还是走了,没有把接下来的话听下去。


他走得很慢,走在午夜空空荡荡的村子商店门口——几十年前曾有一个幼稚鬼每天都要拎着油漆桶把这条街的角角落落都跑遍,把调皮的事做尽,试图站在最耀眼的顶点上,却一次次被人遗忘冷落在最清冷的秋千架旁——卷帘门,多少年了还是这个模样,上面会拿喷绘弄一些花纹涂鸦或者广告,什么都会有,五花八门奇奇怪怪的东西。


童年的水塘干涸了以后一场雨就可以再次填满,在太阳下闪着光折射出的光影,被蛤蟆跃入迸溅出的水花揉碎。


他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黑色的披风在夜色里纹丝不动,霓虹灯都已经关起来了,只剩下排排规律的路灯一路向前。


他忽然觉得胸口隐隐作痛,是一种很细微的疼痛,那些表面的无动于衷被一点点蚕食掉,无论是何种的安抚都是隔靴搔痒——啊啊,他在年少时说过的,在终结谷的最后一战中颤着声音说过的话。这下,我终于……又能变成独自一个人了。


这下,如今,我终于变成独自一个人了。


他靠着一盏路灯安安静静坐下来,用仅有的一只手去摸索口袋,翻出一张折叠过很多次、旧得不能再旧的泛黄小纸条。那么难看的字,是鸣人的吧。宇智波佐助如此感慨着,几十年如一日的难看,不练字的后果就是看起来很幼稚。七代目火影的水平也就这样,单指写字这一方面。


他看着那些字迹慢慢笑起来,后来却再笑不出来。随后他把纸张仔仔细细重新叠好放回去,起身继续往前走。




03.


鸣人死后的第一年,宇智波佐助站在他的火影影岩上俯瞰这个他保护了一辈子的村子。一片树叶飞到他的脚边。有人曾说过,火的意志生生不息。


鸣人死后第二年,宇智波佐助站在终结谷看瀑布飞流而下——当时被毁坏的两座雕塑早就已经修缮完成。他躺在宇智波斑的雕塑上,远远看着对面打着结印手势千手柱间的雕塑,迎面吹来从百年前就不曾停息的风,清瘦的风里带着曾在这里分道扬镳所有人们的欢笑泪水。曾与他遥遥对望的少年呢?他的踪影现在何处?怎么再也找不到了?


鸣人死后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第七年,第八年,第九年,第十年。




04.


“因为功勋太卓著啦,七代目的遗物都被列进展览馆了呢。”人们如此感慨。


有一天,宇智波佐助走进博物馆,隔着一层玻璃看着一块护额,然后对博物馆管理员出言不逊:“把那个给我。”


管理员:“……佐助大人,就算您是七代大人的朋友那也不……”


佐助面无表情:“那是我的东西。”


没能拿得走的护额,他终于想起来了,也只有这样东西他有资格拿走。


——春野樱说,佐助君,鸣人他很遗憾呢。


鸣人死后,从少年时期就开始的、或远或近兜兜转转追逐了大半生的脚步终于停下了,随着宇智波身影流转的目光终归于尘埃永远离他而去,那道清澈的蓝色。


死亡带走的远不止是这些东西,漩涡鸣人是连接佐助与这个世界联系为数不多的一根线,是羁绊,是他的唯一——“因为我是唯一的那个。”鸣人曾如此描述自己,自信满满的模样,啊,真是大言不惭。




宇智波佐助攥着发旧的护额一步步走出展览馆,深蓝色的绑带已经褪了很多颜色。


他与他总是聚少离多,在很早一些的时候,每次相遇都是惊鸿匆匆一瞥,或者是厮杀,扭打,眼泪,鲜血,怒吼。千鸟和螺旋丸的声音极其尖锐,穿破天际的雷鸣几乎为之恸哭,他二人站在水面上,错过的年华在水波之下交错擦肩——宇智波佐助到后来才知道那些年鸣人为他流过的泪,为他去为雷影乞求的一个放过,甚至是冰天雪地里的过呼吸。那些牵挂和追逐掩在当年呼啸的风雪里。


宇智波佐助在作战时向来很警觉,与鸣人齐心协力心有灵犀,唯独在情感这方面总是慢了不止半拍。


护额上面木叶纹样还很新,他忽然不想走了,坐在展览馆前的台阶上,比对阳光照耀护额金属部分,阳光有些刺眼。




很小的一群孩子被忍者学校的老师带领来了这里学历史,学习被永远铭记在史书上的四战历史。小孩子叽叽喳喳连两队都排不好,还有几个在打闹。


小孩子们不认识宇智波佐助,毋宁说他们不会想到名留史书的人会这么年轻——他们现在的年纪,对轮回眼的能力还一无所知。只有一个小孩子在他面前停下,蓝色的眼睛像大海,凑到他面前激动握拳夸张地大呼小叫:


“哇啊啊啊啊是忍者的护额啊!!!”


佐助抬头去看他,然后把手往前伸一点好让他看清,那小孩子就小心翼翼又虔诚无比地去抚摸上面的纹路,脸上因太激动而浮现红晕:“等我从忍者学校毕业,我就也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忍者了!”话还没说完,那孩子就被一个女孩子揪着耳朵拉走了,絮絮叨叨骂什么不要大惊小怪你这样多打扰人家,如此云云。小孩子疼疼疼喊了一路,被不情不愿拖进了展览馆。


他却忽然如梦初醒一般地站起身,攥紧那护额转身上台阶跨了一步——心里那道声音却被无限地放大,那不是鸣人,他已死十年——终究没有再往上跨更多的一步,眼泪却先于任何言语落下。


他伫立许久,久到天色阴沉转而下雨。宇智波佐助飞奔而去终结谷,当年二人断臂流血的痕迹已经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躺在二人当年共同躺过的地方,雨仍旧在落,四周无人空旷寂寞,他终于忍不住,任凭泪如雨下。




05.


“我以为有了轮回眼以后,佐助君可以活很久呢。”春野樱来木叶病院看望他,怀里抱着井野家送的新鲜水仙,“这样就可以吗?明明我可以——”


“小樱。”他没有看她,目光穿越半开的窗户飞往如洗的蓝天,简单而又干脆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明明我可以帮你医治的。这句话还是被她咽了下去,宇智波佐助向来就是一个摸不透的人,她听罢便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半天,只微微抿出一点微哀的笑来:“去了那里,先替我向鸣人那个笨蛋打声招呼吧。”


佐助眉目略微缓和了一点,半天竟也跟着笑了,难得一见的温柔:“知道了。”


她点头,微笑着离开了病房,佐助透过窗口看见她抹着眼泪红着眼睛走出病院。


因陀罗与阿修罗,宇智波斑与千手柱间,宇智波佐助与漩涡鸣人。算了,总要遇到的。


由先人一手构筑的忍者世界几经飘零,总有人会在风头浪尖跳出来力挽狂澜。世人称其为命运,命中注定的纠缠和羁绊;直至如今,他们仍旧会为彼此遗憾,欢笑,落泪,甚至可以是嫉妒、挑衅与嘲讽。




06.


死后的世界,在终结谷那里曾见过一次,但那一次终究是回来了。这一次来了,应该就不会再走了。


他回到了自己十七八岁的模样,在昏黄的暮色里踽踽独行,孤独又落寞,尽头是什么他不知道。


他走过破落的宇智波旧宅,穿过画满涂鸦的木叶街道,经过暮鸦啼叫的小池边上,最后他在忍者学校前的秋千旁边停了脚步。


一道橘黄色的背影。十七八岁的模样。


那人没有回头:“哟,佐助。”


他停在那里,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只愣在那里怔怔出神,半天抬手似乎想走上去拥抱那道身影,却仍旧不敢,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冰冷到了欲盖弥彰的程度:“哟,吊车尾的。”


对方被这么称呼之后,似乎有些气急败坏,鼓着脸离开秋千架转过身来,逆光而来的面颊上左右各三道狸猫纹路,眼神中似乎多有抱怨,似乎又想开吵,可当漩涡鸣人看到对方眼里很浅的一层泪光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就听宇智波佐助问:“等了很久吗?”


“啊?哈哈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笑得很明朗活泼,“也没有啦。”


宇智波佐助一步步慢慢往前走去与他面对面,而后偏过目光不去看他,却很紧地抓住了漩涡鸣人的手。


他说:“走吧。”


鸣人眯着眼睛笑起来:“哦!”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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