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木_

「天地太远,当怜取眼前。」
目前墙头:剑三/咒回/猎人
虽然我挖坑不填,但我是条好咸鱼。

【曦瑶】《潋滟惊鸿》

前文: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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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蓝曦臣回来时,金光瑶午饭才吃到一半。他食欲不怎么好,只盛了小半碗米饭,面前一碗酸菜鱼汤,鱼肉捞得干干净净几乎不剩什么了,只有酸菜和香料浮在上面,香味飘着弥漫了整个屋子。再旁边是一碟红豆蒸糕和乌鸡补汤,几乎没动。

 

金光瑶见他回来了,搁下筷子:“有些晚了,我便自己吃了。二哥吃过了吗?”

 

蓝曦臣点头坐到他身边:“皇上留我们在宫里吃了,了解了一些详细情况。”

 

金光瑶道:“我父皇可做了什么决定?——啊还有,二哥在宫里吃饱了么?要不要喝点乌鸡汤?”

 

蓝曦臣笑着摆摆手:“很饱了,我看着你吃便好——皇上基本上已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六部,其中最主要是蓝、聂、江、薛、苏五家,大哥戾气重,所以暂时守京都待命,若有变故,即刻前去岐山。我近来可能不常回来,毕竟要和温家对抗,一点都不能分心。阿瑶如今得闲在蓝府,就暂且不用管太多。”

 

金光瑶点头:“从明日起,每隔两日我便去替大哥奏清心音。另外,江家莲花坞重建事宜准备的如何呢?”

 

蓝曦臣颔首:“皇上知晓此次征战魏公子必然是重中之重,自然会有拨款赐赏;蓝家也拿了款额相借——若账目方面有什么事,可能要来询问阿瑶你。”

 

金光瑶低头挑着碗里鱼片的鱼骨头,笑了笑:“江家毕竟有图纸成稿,重建不会是什么难事;倒是这场和温家的仗,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呢。”

 

蓝曦臣笑道:“邪不胜正,我们会赢的。”

 

金光瑶却也不想多问这个问题,转而问道:“话又说回来,院子里那几个坑怎么回事呢?晾在那里也不拿土填起来?”

 

蓝曦臣讶然:“阿瑶发现了?我想移植几丛金星雪浪来给你赏玩。大概再过几天就要到了,等上两三个月便该开花,到时候想必是极好看的。”

 

金光瑶笑:“如此,二哥有心了。”

 

蓝曦臣又与他交代了几句话,便因有事情要忙不得不先离开了。

 

金光瑶捞完酸菜鱼汤里最后一片鱼肉,搁下筷子,半抬起眼看屋外风景。

屋外传来蓝家门生说话声,半句话不离“岐山”“鬼道”等字眼。

金光瑶对这场战役的结果并没有把握,毕竟他答应了蓝曦臣不过问战争事——更何况趟这浑水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他只寄希望魏无羡对江晚吟魂魄的执念可以支撑他咬牙把温若寒项上人头取下。若魏无羡赢了,金子勋便再不成威胁;若温若寒赢了……蓝曦臣,恐怕也会死在这场战役中。

 

他收回目光,开始数屋内地上的地砖。

 

蓝曦臣对他有恩,从小到大,他能走到今天,最大的机缘巧合便是遇到了蓝曦臣,从沉香楼里逃出来时求救求对了人。蓝曦臣不能死。无论如何,蓝曦臣不能出事。

 

 

 

当晚蓝家便召集众人在蓝府彻夜开会议,事态紧急,刻不容缓,自然是把能喊上的世家全都喊上了。

 

金光瑶没有去参加会议,傍晚时分吃撑了,就在庭院里绕着散步走三圈,果不其然看见一道熟悉身影翻墙进来。

 

“成美,”金光瑶嗤笑,“翻墙的本事不错,更上一层楼了。”又上下观察了他一番,才摸着下巴眯起眼睛笑起来,“你要入战帮魏无羡?等等,我记得你不是最希望——”

 

“怎么说话的,我是那种人吗,我巴不得他和温若寒同归于尽,”薛洋呸了一声,“可是夷陵老祖的鬼道我总该见识见识,我就凑个数,再说你也不是希望温若寒那老不死的早点归西吗。”

 

金光瑶笑道:“你别打什么歪脑筋,现在每步棋都走得很稳。”

 

薛洋打量了他一番,摆手道:“得了得了,你越来越啰嗦了。我来和你说,我上次去过皇宫里看过一番,那半枚虎符被老皇帝一直带在身边,或许等聂明玦死了我都不一定拿得到,要花点时间,这件事情我只能尽力。”

 

“你最好尽快。”金光瑶淡淡笑道,“不过聂明玦的命,我得一直留到这场战争后期,前期我不想对他怎么样。毕竟打温家,聂家可以出不少力,以防万一,他还有用。”

 

“你似乎有顾虑?”薛洋挑了挑眉,“照理来说,你不应该希望聂明玦死得越快越好吗?”

 

金光瑶没有回答,目光冷静且淡然。

 

薛洋又瞅了瞅他:“肚子里那玩意儿,真打算生下来?”

 

金光瑶这回倒是回答得很快:“不。”

 

薛洋偏了偏头,挑眉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愉悦表情:“那我走了,我来和你确认一下,魏无羡在我这里的半块阴虎符我会随身带着,但决不会用,就算你逼着我用,我也不会用。”

 

金光瑶讶然:“我逼着你用做什么?自己把自己招了吗?”

 

“如果事态到了不用阴虎符就会全军覆没,夷陵老祖没有精力统御万鬼,甚至,”薛洋狡猾一笑,“蓝曦臣会死的状况呢。”

 

金光瑶神色不变,仍旧很平淡:“你不必为我着想。他的命在我心里固然重要,但却比不过我自己的命运和计划。”

 

薛洋点头:“另外就是,我上次跟踪宋岚去义城时,收集到了晓星尘的一缕残魄。你最近这么闲,最好想想怎么不动声色把魏无羡除掉。”

 

金光瑶颔首:“看来义城一去,收获不小啊。”

 

薛洋挑起唇角笑了笑,旋即翻身越过墙头,再一次没了人影。

 

 

 

会谈上约好了第二天一早就要赴往岐山,各家又花了好几个时辰把自己布局安顿好,一切准备就绪已近深夜,这才三三两两散了。

 

蓝曦臣回到寒室已经很晚。金光瑶披散着头发靠在床上,拿着一本古书在看,听到开门声,便朝门口笑道:“二哥可是累了?”

 

蓝曦臣摇头:“我一早就要走,今晚立即得睡养精神。”

 

金光瑶点头把书放到床头柜上:“正是呢。”

 

蓝曦臣道:“我去岐山可能要很好几个月不回来,毕竟蓝家是主力,很多事情需要我决定。”

 

金光瑶点头:“我明白。”

 

蓝曦臣叹了一口气,窸窸窣窣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锦囊香包来,小心翼翼塞给金光瑶,轻声道:“前段日子我不在,听闻你夜里总是睡不好。我问过医师,汤药难治,更兼你在孕期内,不能乱吃药。这段日子我又要走很长时间,我别无他法,几天前给你求了一枚安神的锦囊香包,今天才做好,中午我回得晚,就是去拿这个了。”

 

金光瑶接过,拿在手里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看了。锦囊正面云纹中绣着“曦”字,背面金星雪浪牡丹花样里绣着“瑶”字,淡金色,是苏绣工艺中难得的精品。

 

金光瑶挂在手上转了转,笑道:“那我以后要随身带着了——二哥不必太担心我,我无妨的。”

 

蓝曦臣的笑容淡下去,似乎有些歉疚:“这段时间,我本该陪你的。”

 

金光瑶摸了摸蓝曦臣的脸,笑着摇头:“儿女私情不足为道——等这些事情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蓝曦臣凑上去亲了亲金光瑶的额头:“是了。我会给你写家书。”

 

金光瑶道:“把事情都写在信里,不必瞒我什么,我知道此去凶险。我也好知道二哥的情况,不要把我蒙在鼓里。”

 

蓝曦臣点头:“好。我每天都写。”

 

金光瑶扑哧一声笑出来:“那负责送信的门生岂不是每天都要跑断腿了?”

 

蓝曦臣笑道:“阿瑶不要我写信给你么?”

 

金光瑶偏了偏头调侃:“啊呀,蓝宗主,你这可是太重儿女私情了,传出去可对自己名声不好。”

 

蓝曦臣微微笑着没回答,只是执着金光瑶的指尖摩挲。

 

 

 

第二日天不亮蓝曦臣便要走。

 

金光瑶早起送他离开,五更时天还很暗,金光瑶打着盏小灯笼站在蓝家门口,风钻入袖口,冻得人仿佛回到寒冬。他见魏无羡与蓝忘机已经整装待发等在门口,便也微微笑着一一打过招呼。

他抬手给蓝曦臣抚平衣襟上细小的褶皱,便把他轻轻推到门外。蓝曦臣朝他点了点头,三人便不回头,走去和其他人汇合了。

 

直到三个人的身影再也望不见,金光瑶这才转身回屋,提灯走过园林溪水上的小石桥,借着幽微的光看清垂柳新发枝条,心里感慨说,晨风虽凉,但严冬终将过。

 

 

 

几个时辰后,日头渐高,金光瑶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唤人去备好车马,抱琴准备去聂府。

 

聂怀桑自然是没有去岐山。他性格懦弱又不善权术,听闻金光瑶要来,这便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一见金光瑶抱着琴从马车上走下来,便走上去打探小道消息似的问:“三哥,这次事情很严重么?”

 

金光瑶微微讶异道:“大哥没同你说么?”

 

聂怀桑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但一开始我总觉得他言过其实——后来金子勋逼宫,再是百家彻夜开会协商对策……我才意识到好像有点严重。”

 

金光瑶摇头笑道:“你可得长点心。”

 

进了正厅,金光瑶见过聂明玦,说明来意后,便把琴放稳在琴架上,坐定缓缓拨动第一缕音。

 

他垂目笑道:“蓝家清心音,是压制戾气眼下最有效的办法了,我以后每隔两天便会来一趟聂府。”

 

聂怀桑在一旁好奇道:“大哥不去岐山吗?”

 

金光瑶笑着勾起一弦,指尖压下琴弦另一侧:“京都还要留人守的呢。但若是岐山情势危急,大哥必然也要赶过去的,到时候,怀桑,你可得看守好京都呀。”

 

聂怀桑吓得手里的扇子都要跌到地上:“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不行的,我不行的。”

 

聂明玦挑了眼皮看了眼聂怀桑,冷哼道:“不成器。”

 

金光瑶忙道:“大哥,稍安勿躁。”又转而看向聂怀桑,耐心道,“怀桑虽说年纪不大,但是也该懂些事理了。很多东西需要学起来。”

 

聂怀桑瘪瘪嘴:“这不有大哥替我顶着吗。”

 

聂明玦平淡道:“我不能替你顶一辈子。”

 

金光瑶没再说话,垂目专心弹奏,指尖抚过细弦,一串沉稳清澈的音色流淌而出。

 

聂怀桑在一旁听得困了,便潦潦草草告辞,小跑着溜回自己屋子一头钻进古玩堆里。

 

金光瑶哑然失笑:“一说要让他回屋,便顿时来精神了呢。”

 

聂明玦却没再责骂聂怀桑,只平淡道:“我死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聂家和兵部如何料理,他却一点都没个准备。”

 

金光瑶愣了愣:“大哥何必说这样的话?我和二哥一定会想办法压制住戾气的。”

 

聂明玦摇了摇头,目光盯着手边的茶盏,半晌开口:“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怀着身孕,不能太累。先回蓝府休息吧。”

 

金光瑶听言停下抚琴动作:“那我两天后再来。”

 

聂明玦点了点头,见金光瑶抱琴离开的背影,皱着眉说了声“多谢”。

 

金光瑶的背影僵了僵,却立刻纾解过来,微微偏过头笑着回答:“这是我分内职责,大哥不必如此见外。告辞。”

 

 

 

金光瑶抚琴时是坐着,如今回蓝府坐马车也是要坐着,在聂府坐的腰酸背痛后背发凉,实在是对坐着产生了不小阴影。

 

候在外头的门生见敛芳尊出来了,刚想替他掀开马车帘引他进去,却见他只摇了摇头,把琴安置在了马车里,返身微微笑道:“我想先散步着走段路再坐马车回去。我走小路逛会儿沿街集市散散心,你们在集市尽头等我就好。”

 

门生有些为难,想着宗主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说过夫人不能出任何闪失,但见金光瑶实在是不想坐马车,又不敢劝说非要让他安安稳稳坐着。思索了会儿,便道:“那……我们在长街尽头等夫人,半个时辰后若还见不到夫人,我们就来寻。”

 

金光瑶笑道:“好。”说罢不回头就走小路去集市逛了。

 

 

 

金光瑶只是想四处走走活络活络筋骨,也没想着要买什么东西回去,走着走着,怀里蓝曦臣送他的安神锦囊香包却一不当心抖了出来。

金光瑶当即俯身去捡,起身后,无意侧过眼眸,瞥见身边正是一个算命铺子。

 

他对命道之事向来嗤之以鼻。毕竟命是自己的,路也是自己选的,若单单只凭几句纸上算盘,那还有什么意思。

 

算命的道士原本正缩在阴头角落里打着瞌睡,此刻却忽然醒过来,看了眼金光瑶,没头没脑就说了一句:

 

“痴嗔妄念,最苦求不得;醉里病酒,膏肓说相思;柔情成灰,此生不复见。”

 

金光瑶心头一跳,把锦囊香包稳稳妥妥揣在怀里,心说这道士莫不是在危言耸听,想借此讹自己一笔钱?

他刚想装成没听见无事人一般走过去,那道士继续道:“阁下肚子里的孩子,想好叫什么小名了吗?”

 

这便不能当成没听见了。

 

金光瑶斜着眼风瞟过去,眯了眯眼睛,随后温和笑着走到铺子前,对那道士行了礼:“您看得出我有孕在身,还能说出一些天命之词。”

 

道士摆摆手:“过誉了。贫道的天眼只能看到一些虚像和言辞,这些话的意思究竟是什么,贫道自己也不清楚。”

 

金光瑶温和道:“孩子还没有定好小名,依道长看,起什么才好?”

 

道士眯了眯眼睛,看了又看,摇了摇头:“贫道看不到这孩子的命运,不敢擅自起小名。或许是这孩子天纵奇才,贫道修为太浅看不到,又或者是——”他顿了顿,似乎不敢说。

 

金光瑶疑惑:“道长请说。”

 

那道士三缄其口,最后还是叹气道:“又或者说,这孩子根本就无法出生。命途如此叵测,近段日子若有什么危险的事情,阁下还请不要插手,免得沾染杀气。”

 

金光瑶的笑微微僵在嘴角,半晌才恢复了原本的神色:“竟是这样,我一定多加小心。那刚刚,道长所说的'最苦求不得'三句话,又是何含义呢?”

 

白衣道士摇了摇头:“贫道只看到阁下身上背负这三句话,深层含义贫道自然不晓得,只是见阁下身上这几句话着实诡异,不由出声提醒,行事需慎重。”

 

金光瑶听罢,行礼告辞:“多谢。”

 

临走前他往道士桌上放了一锭银子。

 

那道士仍旧是靠着椅子,缩在角落里睡觉,连桌上的银子都不收到袖中,似乎对钱财没什么兴趣。

 

 

 

金光瑶走出长街,见到了等在尽头的门生,依次和他们打过招呼,便坐进车厢,一路回了蓝府。

 

 

 

第二天临近傍晚时收到了蓝曦臣的家书。是由蓝思追送来的。当是时,金光瑶正坐在院子里,自己和自己下棋。

 

他见蓝思追拿着信回来,便笑道:“思追一定累了吧,过来坐。”一面收拾好石桌上的棋盘一面笑着接过信封,“一切可还好?损失伤亡如何?”

 

蓝思追道:“双方损失伤亡对半开。老祖前辈受了很重的伤,却还要死撑着去实施鬼术……我们都有点担心……”

 

金光瑶点头,慢条斯理拆开信封。

 

 

 

信封上写着“敛芳尊亲启”。

 

 

 

阿瑶吾妻:

 

见字如唔。

相隔不过两日,却如隔春秋,甚念之。

昨日岐山一战,伤亡对半,正邪不分伯仲。魏公子与温若寒交战负伤,夜半替江晚吟血祭,失血过多,至今昏迷,良医亦束手无策。

战中所见温家血尸,尽皆漳华山、凤鸣山及岐山与温晁等人对峙时所见鬼怪,不足为奇,只是难缠。

兰陵牡丹再过一日该送至蓝府,虽未盛放,却该是郁郁葱葱,新叶盎然。

另,近来温差颇大,切忌受凉。

军务繁多,不得闲暇,忙里偷闲写书一封。

帐外风声传兵刃,心在云深念故人。

心有千言,落笔只字。

 

谨书

 

 

 

金光瑶看完,把信仔仔细细珍而重之折叠好了塞回信封里,看向蓝思追,轻声问道:“你有空等我回复一封么?”

 

蓝思追道:“可以的,请您尽快。”

 

金光瑶点头。

 

铺纸磨墨,挽袖提笔,当真如蓝曦臣家书中所说,心有千言,落笔只字。

 

 

 

他找出一个信封。泽芜君亲启。

 

 

 

曦臣吾夫:

 

见字如唔。

近来神思安稳,京都虽昼暖夜寒,但无甚不适,大可放心。

兰陵牡丹自当悉心照料;江家重建事宜亦已破土动工;昨日访聂府,清心音已奏,赤锋尊戾气暂压。家事无需劳君牵挂,一切有我。

信言魏公子昏迷不醒,此实为燃眉之急,眼下需尽快寻得医者妙手回春。

另,目前所遇鬼怪血尸皆不面生,然尽难缠嗜血好斗,万不可掉以轻心。

愿君多珍重,待战息君归,还与同游长街,折花赏园囿。

 

谨书

 

 

 

金光瑶写完信,把纸折好塞进信封里封口,仔仔细细交托给了蓝思追,微笑道:“辛苦了。作战时一定要小心些,实在打不过不要硬拼。”

 

蓝思追笑道:“好的,多谢夫人关心。那我走了。”

 

金光瑶点点头,回到院子里本想再和自己下盘棋,却见暮色沉沉冷风渐起,信里蓝曦臣恐自己受风寒着凉,想了想,便还是退回寒室。

 

 

 

TBC.

 

 

 

作者有话说:

 

这俩人一个打仗一个在家,没事互相写写情书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由木_

2018.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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