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木_

「天地太远,当怜取眼前。」
目前墙头:剑三/咒回/猎人
虽然我挖坑不填,但我是条好咸鱼。

【追凌】《街半吟》



*@格格要努力寫字寫詩 感谢之前格格翻牌让咸鱼柚233瞬间觉得自己的水逆期过了(*/ω\*)
*报之以何,唯有更新
*自己立下的flag,哭着也要扛起来
*顺便这篇是HE小甜饼
*副CP曦瑶&忘羡,忘羡戏份较少三句话搞定,所以就不打TAG啦(*/ω\*)




《街半吟》




01.

金凌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醒来的时候,看到了眼前朦朦胧胧的蓝思追的身影。

正侧过身在对他微微笑。

他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来,脑袋有些迷糊,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本该持有的矜傲,倒也不由自主跟着他挑起一个笑。



02.

惊蛰刚过,雨细,雷声也小,浅绿恣意,热闹归热闹,好看归好看,但若是遇上了事情,就谁都不会在意这些四季轮回更替了。

金凌抱着岁华,靠着芳菲殿的墙,沉默着看门生一个个进进出出跑来跑去忙着把金光瑶的遗物整理完出来后抬出去。

东西最后装了好几个大箱子,各式各样的物品都有,由几个大汉抬到金麟台外面,打算就地烧掉。

芳菲殿一片空旷。
一点人气都没有,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都被妥帖地收了起来,只差几道珠帘没有拆下来。就连蓝曦臣当年赠送的四道山水屏风,也了无痕迹,被压在箱底。

金凌低头剥着手指甲,恍惚间好像听到金光瑶的声音,笑盈盈的,唤他说,阿凌,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啊唷好凶好凶。

金凌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烧毁遗物的时候,金凌没有去看。
他总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曾经那么熟的一个人,突然就,存在的痕迹要被即刻抹杀殆尽,烧的一点灰都不剩下,方寸之间甚至没有容身之地。

众人正打算燃火的时候,泽芜君却突然踏着朔月赶到,说自己在敛芳尊这里曾经遗落过东西,要来找。

既然蓝曦臣都这么说了,众人就没有不依从的道理。
蓝曦臣花了好几个时辰,把几个箱子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

他似乎还是不死心,还是坚持要再翻一遍。

所幸后来门生去通报了金凌。

金凌赶到后,小声和他说:“泽芜君,你要的那件东西,我替小叔叔给你收着了。现在我还给你。”

一条云纹抹额。



03.

蓝思追捧着一堆的古书典籍去静室时,正见到魏无羡趴在蓝忘机背上,拿一枝笔蘸了墨水把蓝忘机的抹额一点点从末端开始恶作剧一般涂黑。

蓝忘机道:“魏婴!”

魏无羡嘻嘻一笑:“抹额难道不是归我的了?我爱怎么弄怎么弄,蓝湛,你气什么啊。”

蓝思追笑着插话打断他们,把书卷规规矩矩叠好放在桌角:“含光君,老祖前辈。我把你们要的书找来了。”

魏无羡随手翻了翻,诧异道:“哦哦小朋友辛苦辛苦了。咦……怎么有家规?”

蓝思追凑上去,扭捏了半天,才道:“蓝老先生让我拿一本给你的……”



04.

金凌和蓝思追在观音庙后第一次见面时,已经是在第二年的开春的夜猎上。

两个少年人年纪相仿,可以聊的话题自然多一些。

金凌道,昨天有人说兰陵出现了好大的怪鱼,我很好奇就去看,后来才知道是谣传,气得我直接找去造谣的人家里闹了一通才解气。

蓝思追道,姑苏今年天气不怎么对,开了春还好冷。

金凌接口,蓝愿,那你还真是身娇体弱。

蓝思追讪讪,没、没有……真的气温不大对头啊。

金凌想起一件事情,凑上去小声道,喂,蓝愿,你知道吗,我小叔叔……有一条云纹抹额。

蓝思追讶然,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立马问道,是蓝家的?……是谁的?

金凌一句“泽芜君”梗在喉咙口,却没有说出来,及时收住了话头,他转头哼哼道,不知道啊,兴许是……哪个女修吧……

蓝思追道,嗯……只是事情变成如今这样,那位姑娘估计也……很难过吧?……

金凌别过头去,勾过蓝思追的脖子往前走扬声道,好了好了管人家事情做什么,蓝景仪在喊我们,走了走了,不管他们了。



05.

蓝思追说姑苏天气不对,结果过了段时间就病了。

金凌听说蓝思追生了场不轻不重的病,心里有点急,打点好了东西就风风火火赶去了姑苏。

抵达姑苏时是清晨,雾气迷蒙里还带着半沉的湿意,脚下拼凑重叠而出的石路缝隙里的青苔绿得可以拧出水来。
无熹微光,天半阴,路无人,一人独行。

金凌把自己的马拴在云深不知处的山脚下,蹬蹬蹬跑上山敲门要去见蓝思追。

蓝景仪生性爱闹腾,蓝思追半夜被子没盖好,受了凉,发了场烧生了场风寒就把蓝景仪惊吓得和个什么似的,逢人就说这件事情,沸沸扬扬一传十十传百,闹到最后人尽皆知都传到了兰陵不说,还被传成了一场不算轻的大病。

金凌赶到时,见蓝思追气色尚好,就是有些低烧不退而已,觉得自己白担心了,气得要跑上去拧蓝景仪的耳朵。

蓝景仪一边满屋子跑一边说,大小姐……啊不……金、金宗主饶命啊。

金凌在后面追,怒道,你们家规说好的不得疾行呢?!我给含光君和泽芜君告状去,让你倒着罚抄家规三百遍看你这回长不长记性!

蓝思追坐在床上只是笑着看二人打闹,却不说话,低下头看着氤氲的药已经凉到了适当的温度,不烫不凉正正好,就一点点仔仔细细把药喝了。

金凌见蓝思追喝了药,估摸着一会儿药劲上来了就要犯困,就揪着蓝景仪的衣襟,一边把他往外推一边说走了走了让身娇体弱的病患好好休息吧。

听得身后蓝思追猛的咳了三声。

心里遂想,蓝思追果真是弱柳扶风身娇体弱的一个小白脸,他的眼光好准。



06.

金凌年纪说小倒也不小,好歹都是做了宗主的人了,若说他年纪不小,与长辈们一比,倒还是差得远。

金凌有空自己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和一些零碎琐事过往,惊觉自己长辈的经历若是写成一部书,必然是长篇累牍惊心动魂跌宕起伏引人深思。

但说简单倒也简单。
横竖只是一个开头一个结局。
世事尽了,含光君剩下一个魏无羡,蓝曦臣剩下一条抹额,还有更多的人,或生活死,或好或坏,或并肩而行,或孑然一身。
都有各自的痴缠苦乐。
当年的剑拔弩张在硝烟里逐渐淡出所有人的视线。

他们说起当年的射日之争,说起那年的结拜三尊,说起那时的重振江家,又言及那刹的乱葬围剿……还有很多的陈年旧事,在金凌听起来都离他很远很远。

他所经历的爱恨还远远不够,但他知道,百年之后的归处不过是一身缟素三尺薄棺,埋骨地下为尘土。

只是有人死的风光,满城恸哭,万里飞雪;有人死时被万人唾骂,不得善终,以至尸骨无存;有人连被超度都做不到,七十二颗桃木钉锁魂生生世世。

想通了之后他觉得有些难过。
偌大金麟台就他一个人,他忽然想要一个人来陪他。

和蓝思追夜猎的时候,他还和蓝思追说起这些事情。

蓝思追的想法似乎和他有挺多不同:“其实我觉得,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就很好。生同寝,死共穴。”

金凌正捧着一杯茶低头研究地形图,听到这番话不由得手一晃,茶泼了一点出来,把地形图上的一块墨迹都泼糊了。

金凌瞪了他一眼:“你肉麻个什么劲。你看我都……我都……我都把茶泼出来了!”

蓝思追:“……”

蓝思追有些委屈:“那金宗主你手抖个什么劲啊……”



07.

蓝思追一般和人是吵不起来的。

他性格好,修为也在同辈里比较高,家规背得熟练,从小耳濡目染,任谁见了他都要赞叹一句,正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金凌也是个翩翩少年郎。
只不过是个烈脾气的翩翩少年郎。
逢人遇事吵起来家常便饭。

江澄第十次相亲以失败告终,金凌想了想,把茉莉新生的一窝小狗七只毫无保留一口气全都送去了莲花坞给他陪伴做安慰。

遂被茉莉追了大半个金麟台。颜面尽失。
也被怒气冲冲跑来金麟台的江澄揪着耳朵训了一番。

金凌烈脾气来了,和他舅舅顶撞了几句,噎得人家一句话都反驳不了,接着又把茉莉拿个链子拴了,冷冷道你今晚晚饭别想吃到肉骨头,然后摔门进屋去了。

可巧蓝思追来向他传达清谈会开办的消息,赶来金麟台,正撞上金凌生气。

蓝思追话还没说,就先被金凌抱着胸数落了好久。

蓝思追不以为意,听着金凌咄咄逼人的言辞,不反驳哪怕是一句,仍然是面色带笑。

金凌奚落了对方半天,终于觉得自己的待客出了问题,心虚得很,就不说话了,别过头去不看蓝思追,余光却一个劲偷瞄,看看他生气了没。

蓝思追闷笑道:“金宗主呀,我不生气。你继续说,我觉得挺好的。你继续。”

金凌见蓝思追和个棉花似的,说什么人家接什么,说什么人家都不生气,弄了半天人家一点也不着急就等着自己缴械投降,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顿时气也消了,只是脸色还是矜傲,扭头对在回廊下偷笑门生喊道:

“看什么看,没看见客人来了啊。备茶备茶快快快!”

蓝思追只是看着他微笑,手里捏着一张清谈会的请帖,一派君子谦谦风度。



08.

金凌当了宗主之后,空闲时间就少了许多。
等到局势安定下来,又是一年过去。
焦头烂额过了一年仿佛也不怎么糟,但是觉得有些累,他向来不喜欢这种生活。

好不容易腾了几天空去姑苏玩,自然要约人。本来只约了蓝思追,但是一想,保不准蓝景仪知道了要不高兴,会心里扎小人,索性两个人一起约了。

最后到场的却只有一个蓝景仪。对方煞有介事地说,思追在帮宗主处理事情——是突然接到了事情,抽不开身,让我先过来。

金凌哦了一句,原本兴致勃勃的,不知为何突然就兴致缺缺,蓝景仪在街上口若悬河给他做讲解,说得饿了就找一家铺子坐下来,点了一碗红豆小圆子。
遂从一碗铺子里的红豆圆子给他开始讲述,一直绵延到荡气回肠的上下五千年历史。

金凌听了半天,舀了一口红豆小圆子,诚恳道:“嗯好的。刚刚只加了一勺不够甜,我再加一勺糖。”

蓝景仪扶额:“大小……啊不,金宗主,你有认真听我说吗?”

金凌拿过桌边的糖罐加了一勺后奇怪道:“我又没聋。”

蓝景仪奋力辩解道:“我说的是倾听!倾——听——”

“我来晚了!”一声清清亮亮的少年音忽而打断了蓝景仪刻意拖长的音调。

金凌一愣,手里的勺子都掉进了碗里。

蓝思追似乎是急匆匆跑来的,鬓发有些凌乱,袖口处也有些墨迹没弄干净。

似乎是注意到金凌的目光,蓝思追笑着坐到他旁边解释道:“我怕金宗主生气,所以事情一做完就赶来了。你们刚刚在讲什么?”

“在讲红豆圆子的历史。”金凌接口道。

“历史?”蓝思追扑哧一笑,“景仪的历史可以说是学堂的倒数了,金宗主,你还是听我说吧。”

“喂思追过分了啊不带这么损的……”

“没事,我刚刚没认真听,”金凌低头喝了一口,又看了一眼老板,扬声道,“老板,给我旁边这位公子也来一碗红豆圆子。”又看了眼蓝思追,“你要放糖吗?”

“两勺。”蓝思追道。

好巧。
金凌喝了一勺红豆圆子汤想,我刚刚只加了一勺,我再添一勺,那我也刚好是两勺。



09.

冬天雪满城。

姑苏是不经常落雪的,既然难得落了,那就一定是要去看的。

蓝思追和蓝景仪一同去。

本来想邀请金凌,金凌不屑一顾推掉了,说,下雪有什么稀奇的,兰陵冬天也是飞雪漫天。

街口积雪很深,几乎要没过脚踝,蓝思追和蓝景仪怕摔,想着时间也不紧迫,就一点一点慢慢走。

走到街半,就看到有个行人,眉间覆雪,手里拉一把破琴,唱着不成曲调的歌衣衫褴褛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街半的雪地里。

蓝景仪拉了拉他的衣角:“这人在做什么?”

蓝思追站定,看了会儿,又听了好半晌,才道:“……吟歌?”

蓝景仪翻了个白眼:“我知道啊。”

蓝思追凝神又听了会儿,才道:“是一首唱给心上人的曲子。”

蓝景仪道:“这么冷的天,又穿得这么破旧,会冻死的吧。”
然后就掉头,跑上前要把袖子里仅有的一些银两给那人。

那人却疯疯癫癫的,推开蓝景仪摇头表示自己不要,拉着自己的破琴继续自顾自往前走,边走边继续唱。

蓝景仪走到蓝思追身边,有些不解,也有些气,拉拉蓝思追:“他这人什么意思啊?寻死啊?”

“街半吟歌。”蓝思追道,“大概是打算一路歌吟到死。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

他猛然想起曾和金凌说过的生共寝死共穴之类的话。

大抵心境便是如此了。
生死不过一线之隔。

寒风吹的他的脸有些疼。

他站在街半路口,愣了很久,直到蓝景仪在远处喊他说思追你怎么还不过来的时候,才侧眸转身赶过去。



10.

金凌本以为蓝曦臣会把那条抹额保存至死,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蓝曦臣挑了清明节,把抹额烧了。

世人不明白泽芜君这条抹额是烧给谁的,但金凌明白,可是金凌不能理解。

那是金光瑶在世上唯一留下的东西了。
虽然它的原主的确是蓝曦臣,蓝曦臣无论是用什么方式处置,他都没有资格反驳或者质疑。



金凌后来和蓝曦臣说起来这件事情,问他,既然是要烧掉的,当初泽芜君为何非执意要找回来?

蓝曦臣的脸色有些苍白,笑意有些虚弱。
他听到这个问题,倒也不回避,只说,意义是不一样的,我希望阿瑶能知道。

金凌本想说,可是小叔叔的魂魄还被镇压着。

他不知道蓝曦臣是刻意不让自己意识到还是真的突然忘了这个事实。那笑容总不像是假的,往深里看是无奈和自欺。
他不知道蓝曦臣是不是一直打算这样到死。
修仙之人都长寿,但如果福薄,长生就成了一种负担。

蓝曦臣的心思金凌猜不到。
但他觉得,年幼时在金星雪浪花丛后看见泽芜君和小叔叔笑意盈盈谈笑风生的那些风雅过往,眼角漾出的笑意总不会是假的。

于是最后他选择缄默。

缓了半晌,金凌才道:“嗯。是的。挺好的。”

蓝曦臣走后,房内气氛才稍稍好一些。
金凌待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出神,直到蓝思追推门进来才像是大梦初醒,垂下了目光看自己的袍袖边角的花纹。

他轻声问蓝思追:“泽芜君近来是不是精神不好?”

蓝思追反手把门关上,整个人压在门板上,目色温和却有些疲倦:“嗯。”

金凌顿时觉得很没意思,他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可是那有什么用呢。就算真心不是假装给别人看的,是真正的,也已经没有用了。”

蓝思追走近他,摇头:“但是喜欢是没有办法的啊。”

金凌喃喃道:“也是。可我身边的人好像都是这样。生离死别好多。”

蓝思追轻笑一声,安慰道:“别弄的好像一辈子都不交付真心一样。长辈的恩怨,还是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11.

金凌回到金麟台后,夜里辗转反侧,一直在回想着蓝思追的话。

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下子掀开被子坐起来,走到房间外吹了会儿冷风才慢慢平静下来。



果不其然第二天喉咙疼得刀割一般,一不注意就生病了。

金凌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拖着鼻音道:“我生病了,就不去清谈会了,把这件事情传一下到姑苏,一定要让蓝景仪知道,一定啊。”

蓝景仪不负所望又把一场风寒传得沸沸扬扬,听说金宗主不能来清谈会,还真以为是什么大病,遂带着蓝思追风尘仆仆来金麟台,当看见坐在床边安安心心喝小米粥的脸色红润的金凌时,二人脸色俱是一愣。



蓝思追道:“金、金宗主……你好像没怎么生病啊……一惊一乍要吓坏人的……”

蓝景仪立刻搬了椅子坐下去,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抱怨:“是啊是啊大小姐,我们一路赶过来口干舌燥的连水都来不及喝连休息都省去了,看你把思追急得什么样子……”

金凌坐在床边酝酿了很久,揉了揉脸,才抓着床单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蓝愿。”

蓝景仪一口茶呛住,惊疑不定看着二人,咳得满脸通红。

蓝思追先是一脸错愕,而后反应过来金凌说了什么传达了什么意思,便抿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有些磕磕绊绊道:“我、我也是啊……一路不停赶来的兰陵,就为了来见金宗主。”



12.

蓝思追花了不少时间在想,如果是他,听到街半吟时,他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会是谁。

会是谁啊。

过了很久才恍然大悟似的明白。
啊,原来是金凌啊。

所谓喜欢,不过就是一场吟唱至死的街半吟。



FIN.



后记:

写了长篇之后……
我觉得现在写流水账都写不好了……
突然想起来有短篇还欠着,咬咬牙就爆肝了……可是码短篇时候……感觉非常生疏……我觉得我真的需要复健了我可能真的要被读者们嫌弃了我这都写的什么呀……
天啊没脸见人了QAQ
暴打自己QAQ
另外咸鱼感觉到了疲倦,我要沉一会儿水底(。)各位太太十一月更新我们再见

由木_
2017.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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